林泉是台州温岭一所私人牙科诊所的牙医，1995年入行、非科班出身的他从学徒做起。

他告诉记者，20年前在三四线城市，牙医绝对是“稀有”工种。“科班出身的牙医，多数会进入医院工作。像私人诊所的，一般传统师傅带徒弟再出师的，在上世纪90年代初，温岭市区就只有六七家牙科诊所，那时也还未出台规范的经营规章制度。”

身处行业二十载，他见证了牙科行业的大变迁。“就拿我们综合治疗台来说，最早靠人工踩脚输出动力，治疗时不好把控，患者容易感觉不适；再从电动机时代发展到现在靠压缩空气作动力，可以保持治疗器械转速平稳，还配备喷水装置来消除钻头磨擦时产生的热量。”林泉说。

“大概从2000年开始，私人诊所开始迅速发展，如今温岭市区应该有三四十家私人诊所。”林泉2000年自学考取温州医学院牙医专业，随后取得《医师资格证书》。这是因为成为牙科医师的门槛提高了，私人牙医也要持证上岗，并且经营正规私人牙科诊所还需要《医疗机构职业许可证》。

林泉表示，如今口腔卫生是全民关注热点，“私人诊所作为基层诊所，医师更多专注口腔修复工作，如镶、补、种植牙齿等，为大众提供接地气的服务。”

口腔修复第一原则：治疗时尽量保留原有的牙齿

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，保持口腔卫生的话题越来越受大众关注，爱美人士想要一口皓齿，让洗牙走俏；早年新奇的“牙套”也已司空见惯。但提到牙医，还是会让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有莫名的“恐惧感”。

因为他们存在一个观念误区：将看牙医与拔牙的“切肤之痛”画上等号。林泉说：“选择治疗患齿方法，首要原则都是能保则保。因为不管什么材质的牙齿，都不如自己‘原装’牙齿耐用。”

看似坚固牢靠的牙齿受外层高密度的釉质保护，牙本质则相对疏松，“多数患者前期没有注意到，牙周已经由外至内出现恶化，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，不得不拔掉患牙。”林泉同时表示，某些长期养成的不良习惯，例如经常喝碳酸饮料，慢慢侵蚀牙釉质等。这些导致牙斑、结石形成，是最初牙齿龋坏的“真凶”。“一旦出现烂牙，首先要尽快采取补牙，再渗入到牙髓感觉牙疼，就要采取根管治疗，再恶化会出现根尖发炎，情况恶劣的话就不得不选择拔除。”林泉解释。

其实牙科还可以细分成外科、内科以及修复科。“私人牙科作为基层诊所，我们医师的工作性质倾向于口腔修复，为大众提供镶牙、补牙、种植等服务。”林泉说：“初诊时会先仔细询问病人的症状，检查口腔进行诊断。医师要明确告知患者后续治疗详细内容和相应费用。相比之下，专业医院业务量大不能兼顾全面，我们反而能注重保持亲民服务态度。”

牙疼是病，需要对症治疗

谈话间隙，一位小姑娘上门求医，牙疼已经困扰她许久。在详细询问患者症状后，并检查其口腔后，林泉告诉她：“那颗牙齿会疼，是牙髓炎引起的，需要‘抽神经’。”原来那句常言道“牙疼不是病，疼起来要人命”如今也被推翻了。

据林泉介绍，引起牙疼的病因分为多种，“很多牙疼都由炎症引起，例如牙周炎、牙髓炎等。”他说，针对不同的病症，当然要选择不同的治疗方法。牙周炎可以通过洗牙来遏制牙菌斑、结石恶化。

牙髓炎相当于牙齿破坏程度已病变至牙神经。“牙齿是内部空心结构，里面有牙神经，为牙齿提供营养供应。”林泉说，“要是牙神经发炎就失去其作用，无法修复。坏死神经引起炎症，还会使邻牙感染。”

前面提到的“抽神经”，专业术语叫“根管治疗”，是业内公认治疗牙髓炎最有效的方法。其实以保留整个患牙为目的，医师通常将发炎的牙神经抽除，再经过扩大牙根，清理感染的根管壁，并进行根管冲洗、消毒，最后用专用牙科材料充填根管。

林泉说：“但根管治疗并不如填龋洞那样简单，存在一定难度。每个人根管弯曲的程度、角度都会不同，像后排牙齿就有三四条根管，如果手术时遗漏一个，就失去治疗效果了。可以说，牙医做的是精细活，像手术器材跟头发丝一样细。因此除了要熟练手感，还要有充分细心和耐心进行手术，我以前绝对是一个坐不住的人，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。”

私人诊所卫生标准规范化，收费标准影响因素多

和公立医院相比，不少人还是对私人诊所心存芥蒂。经常会有报道反映一些负面新闻，如因卫生管理不到位，患者有感染疾病的风险，或者牙科行业的不透明收费标准，难免让消费者对私人牙科诊所的可信度大打折扣。

首先，对于大众担忧的诊所卫生问题，林泉表示，牙科卫生标准工作越来越规范，“诊所医疗垃圾必须集中放在专门的包装袋里面，固废处置中心会定期上门回收。”

“给每位患者看的，医师必须要用到器械盒，里面包含口镜、探针以及镊子。现在出于卫生，多数诊所都是采用一次性器械盒。而在以前，只是定期将这些器械集中消毒再次使用，没有像现在这样规范。”林泉说。

除此之外，林泉介绍拔牙钳、拔髓针等器械紧密接触患者唾液、血液。“口腔器械不洁隐患不容忽视，它们非常容易导致交叉感染。”林泉严肃地表示，“而且单纯的酒精消毒也不能杀死全部微生物，还要必须经过高压灭菌环节。”因此对牙科治疗器械消毒灭菌必须按部就班，最先采用超声波彻底清洗，还要将相关器械放入灭菌包装进行密封，避免受到二次污染，最后连密封包装放入专门仪器中，进行高温灭菌处理。

而对于业内不容忽视的价格差，林泉对此表示，医疗诊所的规模大小、医疗队伍水平以及设备原材料引进，都是决定价格输出的原因。“就拿烤瓷牙来说，材料分非贵金属烤瓷牙、贵金属烤瓷牙和全瓷牙三种，性能、效果不同，价格从低到高也相差了几百元。因此成本投入从十万到百万都不一定。投入的高，自然治疗费用也会相应提高，所以牙科收费标准不可一概而论。”他说。

林泉认为，另一个原因是，到目前为止，行业还缺乏各项治疗对应的指导价格来衡量价差。“其实，做牙医就是靠卖技术挣钱，有些经验老道的医生技术过关，身价自然会提高；而资质较浅的医生，为了打入市场，治疗收费会低一些，价格差也是不可避免的，主要还是看消费者经济承受能力。”他说。

牙医要求在提高，随时要掌握新技能

林泉屈指一算，他当牙医已过20载。“像以前私人牙科诊所白天看门诊，晚上还要自己负责牙模加工，常常要从早忙到晚。”他说，“现在技工已经从牙医工作内容分离出来，国内牙科行业更能往专业治疗方向发展。”

现在牙科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越来越多，医院医师的“铁饭碗”遭遇僧多粥少的尴尬现状。不少人选择成为私人诊所医师，但林泉告诉记者，不论是医院还是诊所，都对牙医动手能力要求很高。“如果有开个人诊所的意向，必须是全日制医学院牙科专业毕业生，取得职业医师资格证，并工作年限满5年才具备开牙科诊所的资格。”

他同时感叹，现在牙科不断有新技术更新换代，“我还是要通过网络课程学习新知识，掌握行业新动向。2012年，温岭成立了基层口腔行业协会，让我们私人诊所医师有了更多接触业内专家传授知识的机会。”